超级金融强国02

02.

次日，雷掌柜和京都分号的毛老帮（老帮：分号经理）一起来看望受伤的文和。文和顺着天义的猜测，表明自己幼时随父母去了西洋，现在父母不在了，自己孤身一人回来寻祖。结果昨日东西被抢，写有要找的人地址和姓名的信件也丢了，一时没什么去处云云。雷掌柜当即表示在颜料会馆门口被劫，颜料会馆有连带责任，没什么去处就暂时在西裕成京都分号落脚，等伤养好了，要走要留再做打算。就这样，文和暂时在西裕成住下将息不表。

这一日，雷掌柜、毛老帮正和同兴公镖局王正卿王镖头规划月底将全年利润运回总号一事儿，来了位平遥老乡，在京城做皮毛生意的，也是要运银子回家。数量不大，不值当请镖局单独走一趟，想搭雷掌柜的镖一起走。熟人，量又不大，小事儿一桩，雷掌柜一口答应了下来。

文和眼见机会来了，在院子里兜来兜去，好不容易等到雷掌柜送走了王镖头，急忙凑上去：“雷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雷掌柜疑虑的眼光扫了一眼文和，看文和认真的样子，遂让进屋里：“请讲！”

文和慎重地理了理用语说：“雷掌柜，我在西洋学过金融。今天老乡搭车谈运银子回乡一事，触发我想到一个商机，很可能可以改变我大清国生意人的经商方式，并为柜上赚到巨额利润。”

“哦？说来听听。”

“雷掌柜，目前大额生意的支付，以白银为主，而大部分产品的生产、采购和销售不在一个区域内，因而白银经常需要运来运去。我对白银的运输不熟，但可以想象无论是人背车拉，都少不了巨大的花费吧？”

雷掌柜眼中亮光一闪，犹豫了一下，还是耐心地答到：“是，一千两白银需箍木制银鞘一付，两付银鞘需马一匹。考虑到制鞘、搬运、舟车马匹、役夫、镖局等花费，京都到平遥运银费用以单次总量不同，大体每千两的花费在二十余两至五六十两不等。”

文和注意到了雷掌柜眼中的亮光，估摸着触到了雷掌柜的心思，继续大胆说到：“再考虑到大笔白银在路上的安全问题，整笔费用一定相当可观。然而，不仅京都有往平遥运银子的需要，平遥也有往京都运银子的需要。如果我们依托总号和分号的信誉，借鉴和发展唐代官府飞钱和宋代蜀地交子的模式，分开两地收银子，两地给银子。客人拿着一地存银的票据，到另一地取银。而我们只运输差额部分，大部分的运银耗费，柜上并无实际支出，就会成为利润。

（注：唐飞钱为唐朝官府所办，主要目的是为了杜绝商人将铜钱带离京城，引发京城钱价上涨。商人离京时，需将铜钱交于进奏院，由进奏院向目标地政府签发支付命令，商人到目标地后凭票领取钱款。宋交子则是为了解决宋代四川地区内铜钱缺乏、铁钱沉重而发行的一种纸币）

我们还可以代管存银，免费保管乃至贴补银主一定的利息。这样，大部分异地存取的差额，也可靠存银周转，大量减少运输耗费。如果我们在全国各主要商贸中转地，都开分号的话，节省下的运银费用，我们打折收费赚一部分，银子的主人也省下一部分，还不用担心路上安全问题。甚至收银到付银还有一段……”

“收银到付银，还有一段时间差。这个时间差里，我们还可以将客人的本求我们的利，是不是，文和？”雷掌柜哈哈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小子，所见略同啊，自从前段时间闹白莲教，老朽就开始琢磨这件事儿了！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跟我想法一样，哈哈哈……”

“不仅如此，雷掌柜。一旦信誉做起来以后，只要客人认为我们的票据随时都可以兑换现银，他们甚至没有必要在家里存银子，也没有必要兑现。只要保留我们的票据，需要用银子的时候，直接将我们开出的票据支付给对方即可。那时候，我们写的票据，就是银子，就可以买来棉布买来丝，买来牛羊买来马……”

雷掌柜嘴巴张开半天没合上，似乎遗忘了文和的存在，脑中天马行空起来，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有点震惊。“天义，天义，去请毛老帮过来，就说有要事需要议一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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